18歲,青春洋溢,張舒妍跟其他女孩一樣,會因小事開心,吃到美食就笑成一朵花,喜歡和家人逛街,也曾與同學結伴報名參加舞蹈比賽,滿滿的能量就像她臉上的紅暈,隨時都要從笑肌上漫出來。
「我覺得自己像貓,喜歡獨處,享受自我對話的時間,也愛默默觀察周遭的人。」出乎意料的,燦爛的她在形容自我個性時,選了「貓」來強調自己安靜的那一面,因為,這是最初引領她接觸表演的關鍵。
身為家中獨生女,張舒妍從小就習慣和自己相處;她總用那雙靈動大眼好奇又靜悄悄地觀察生活,有時看大人間的互動,有時盯著電視偶像劇,模仿劇中人物的台詞或舉動。
小時候的舞台經驗則讓張舒妍發現,舞台不只在自家客廳,觀眾也不只有家人或自己,她想要、也可以站上更多舞台,帶著滿滿衝勁開始探索。
雖因升學考量,張舒妍只在華岡藝校修了一年的課,卻幫她推開表演的大門。「表演不光只有模仿,還要深入地探索『人』,不管是更細微去觀察身邊的人事物,還要為了詮釋的角色及時代背景做很多功課。」自知過去對表演的了解實在是連邊都沾不上,張舒妍決定,先從自己習慣的「觀察」開始紮深工夫。
像是搭車時,張舒妍習慣看看其他乘客,「穿什麼服裝?正在做什麼事?和他對話的人是伴侶、朋友還是家人?」搜集這些蛛絲馬跡後,張舒妍試著去拼揍這個路人的職業或身份,猜測他踏出車門後要去做什麼?回到家中,家人也成了觀察對象,「媽媽話比較少?怎麼看了平常不會看的電視頻道?」說起這些日常生活中的練習,張舒妍雙眼透徹,像是角落的貓兒,環境的變動都被她記錄在深邃又晶亮的瞳孔中。
當然,正規的訓練張舒妍也沒落下。她在演員陳幼芳的表演課上練習各種表情呈現、用固定的音調和速度維持台詞表達的穩定度,也在演員黃尚禾的課中摸索如何進入角色狀態。
「黃尚禾老師的表演課雖然只上了一期,但覺得好像學到超過一年的內容!」說起剛結業不久的表演課,張舒妍迫不及待地分享,她從第一堂課就醍醐灌頂般收穫超量。
猶記初次上課,每位學員都要表演一段獨白,張舒妍準備的是《想見你》最後一集「陳韻如」跳樓前對「莫俊傑」自述被排擠、不被愛那場戲。那時沈浸在角色的情感內,張舒妍鼻頭一酸,便在眾人面前崩潰大哭。表演後,黃尚禾犀利指出,如果只有演員自己哭得很傷心,觀眾卻無法感同身受,這不能算是個好表演。
她回憶,黃尚禾總反覆問著同樣幾個問題:「角色在這場戲的目標是什麼?為什麼他現在想要這個東西?他的障礙是什麼?表達對象又是誰?為什麼要講這些話?」張舒妍從中慢慢明白,演員不能只是傳達台詞,得先理解每場戲、每句台詞想推動什麼樣的劇情,抓住故事和人物的整體情緒並融入,此時,即使不是字字精準地唸出劇本台詞,也都能讓觀眾體會到角色當下的喜怒哀樂。
「有次是情侶分手的戲,我要很兇地提分手,但對方一直沒有接收到我的情緒。」在黃尚禾的建議下,張舒妍試著邊笑邊講台詞來激怒對方,也互換角色詮釋,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完整台詞,她得更專心去聽、去看、去感受,激發她迅速了解演員「專注」和「活在當下」的重要性。
於是,「活在當下」成了張舒妍在學習、詮釋表演時的奉行圭臬。她想了想,幾年前在《親愛的,熱愛的》這部劇中,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才入了演員李鴻其的坑。
「雖然李鴻其在戲裡是男配角,卻是我印象最深刻、最深刻的演員。」張舒妍加強了語氣,至今仍忘不了劇中李鴻其離開電競戰隊後,在天橋上崩潰的橋段,「不管別人怎麼安慰,他就是難過到不斷哭喊,最後還一直吐。」即使隔著螢幕,李鴻其每一個細微動作、每一秒的情緒,都讓張舒妍深深折服,或者說,讓她完全「相信」。
從李鴻其的表演到黃尚禾的課堂,張舒妍在在體會到「真實呈現當下」對表演來說有多重要,這也是她深受表演吸引的原因,「因為站在台上,我就不會想那麼多。」她想真真切切去感受外界,然後反饋。
「人家都說演員要保持單純的內心,才能打開感官去接受這個世界,讓不同的角色進入到體內。」張舒妍發現,一切的一切,都得先一層層剝開內心,認識自己、接受自己,才能找出與角色的共鳴,進而入戲。
想來那個4歲的自己,不只讓張舒妍初嚐表演的美好,更成了伴她勇闖表演的提醒與動力──即使緊張,也要帶著興奮的心情,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最真的一面。
☀ 了解更多,點看張舒妍的演員履歷
採訪、撰稿:田育志
編輯:呂嘉薰(薰鮭魚)